2024年9月8日,上海,游客在南京路商业步行街游览,步行街上旅游节宣传彩旗格外醒目。图片来源:CFP

面对内需不足,中国经济需要多大程度的刺激措施?

记者 辛圆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刘世锦日前表示,面对总需求不足的问题,应推出一揽子 *** 加改革的经济振兴方案,带动经济回归扩张性增长轨道。他建议通过发行超长期国债为主筹措资金,在1-2年内形成不低于10万亿元的经济 *** 规模。

他在9月21日的中国宏观经济论坛(CMF)季度论坛上指出,以往的重点是物质资本投资,这次的重点是以教育、医疗、社会保障为核心的人力资本投资。

“2008年中国推出了4万亿经济 *** 计划,主要是搞投资,重点是基础设施建设,效果很明显,与16年前不同,这次重点是要补上基本公共服务的短板。”刘世锦说。

除了10万亿经济 *** 计划,他还提到,在推动经济扩张的过程中,有两个突破口或两个重点领域,以及一个重要目标。

突破口方面,一是大力提升以进城农民工为主的新市民的基本公共服务水平;二是加快都市圈范围内的中小城市建设,带动第二轮城市化。目标是以这次经济振兴方案为契机,力争用10年左右时间,实现中等收入群体倍增,由现阶段的4亿人增长到8-9亿人。

值得注意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来,多位经济学家呼吁中国在提振经济方面加码,通过一系列扩张性政策尽早将经济带出总需求不足的泥潭。

多项数据显示当前中国经济需求端面临困境:其一,自2023年二季度起,中国GDP平减指数已经连续5个季度为负值。其二,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PPI)同比增速连续23个月为负值。其三,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增速自2023年3月起始终在1%以下水平。

万博新经济研究院院长滕泰在微信公众号“万博新经济观察”上发文称,刘世锦提出的10万亿经济 *** 加改革方案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当前中国经济迫切需要的。

“当前面对的房价持续下跌、房地产投资负增长、股市长期下跌、年轻人失业率较高、地方 *** 的债务负担加重等问题甚至比2008年更为严重。”滕泰说。

他表示,相比2008年,这次中国面临的挑战不是外部冲击,而是结构性的内需不足。一方面,因为工业化和城镇化高峰已过,投资严重过剩;另一方面,居民收入增长放慢,居民消费不足。

“如果能够充分重视、系统规划,尽快出台一个10万亿规模的一揽子扩大内需计划,对于提振企业信心、繁荣消费、畅通内循环的效果,可能比挤牙膏式的扩大内需行动更好。”滕泰说。

他还提到,2008年的4万亿投资计划,相当于当时GDP的10%-15%。按照当前接近130万亿元的GDP规模,考虑到这次经济挑战比2008年更严峻,如果 *** 计划达到GDP的10-15%左右,总规模应该在15万亿元左右,10万亿元可能略显保守。

不过,滕泰强调,当前需要关注的并不是规模的问题,而是资金的具体投向。他表示,考虑到扩大内需的迫切性,以及结构性内需不足的实际情况,10万亿经济 *** 计划不应该再扩大投资,而是应该主要以各种方式向居民发放消费补贴。

“这些钱是主要花在扩大基建投资上,还是花在增加居民收入、补贴居民消费上,效果会有天壤之别。”滕泰说。他还表示,向居民发现金补贴或消费券,效果并非像某些学者讲的是一次性的或不可持续的。

“恰恰相反,在消费不足、经济循环不畅的情况下,发现金补贴或消费券不但带来3倍以上的宏观需求乘数,而且是繁荣市场、促进企业消费的最重要切入点。一旦经济循环畅通了,其繁荣经济的效果是长期持续的。”滕泰说。

中泰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李迅雷更加激进。他在宁波银行私人银行投资策略会9月专场上表示,应对当前的困局, *** 要加杠杆,并且是中央 *** 加杠杆,每年发行5万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连续发行10年,总额达到50万亿元。

李迅雷也表示,每年发行的5万亿元特别国债应用于民生,而不是用于回报率已经很低的基建投资。

实际上,这不是李迅雷之一次提出这个建议。在7月的网易经济学家年会上,他就提出,针对资产荒的问题,多发国债可以作为解决方案。他建议,每年发行5万亿元国债,十年累计发行50万亿元,到2034年存量国债占中国GDP的比重约为30%。

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院长李稻葵也建议大规模发行国债来 *** 经济。“我们现在存量的国债仅占GDP的25%左右,发达国家、成熟的资本市场国家都是在70%、80%、100%以上,日本是220%以上。”他在上周发布的一则短视频中说。

不过,李稻葵认为筹集的资金应用于置换地方 *** 债务,从而让地方 *** 恢复其应有的经济活力,释放地方 *** 的积极性。

他还表示,中国经济不需要强 *** ,也经受不住强 *** 。

“中国在基建方面已经搞得相当完善了,继续搞基建肯定不是出路,会带来更大的问题。同时,地方 *** 的社会服务水平当然需要提高,但是这是一个细活,如果突然一下子花大量的钱去搞社会福利和社会公共服务的话,会形成一个不一定可持续的预期,后续的财力就跟不上了,会埋下长期隐患。”李稻葵说。